第9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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蔣年年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年了, 還是頭一次參加劇組的開機儀式。
用於供奉的案桌用紅絨布遮蓋, 桌上供奉著關帝，兩旁是香爐和上供的烤乳豬和水果。
蔣年年跟在寧北後，上香拜神。
最後由制片人掀開攝像機的紅布，宣布《我的上神大人》正式開機。
蔣年年收到了一份開機紅包, PO圖到了微博。
很快就有粉絲來留言了。
年華似水：期待小仙女的新作品！加油加油加油！
小棠菜是我：女鵝太辛苦啦，昨天剛主持晚會, 今天就來拍戲。雖然事業心強是好事，但還是要保重身體。麻麻想摘一朵雲來抱抱你。
星丞大海：害, 有這麽勤快的偶像還不快粉了？想唱一首《我只在乎你》給你聽。
霍年一生：期待很久啦, 第一部 現偶女主，一定美翻天！
擇你為王：星星們給人美心善的妹妹送來祝福。祝開機順利, 收視長虹。期待妹妹與星擇哥哥的合作。幫我們照顧星擇哥哥, 謝謝。
開機完後, 就開始拍攝定妝照。
劇組造型師給蔣年年弄了斜劉海、雙馬尾的造型。
蔣年年今年十八歲，滿臉的膠原蛋白, 因為談了戀愛笑容越發甜了, 有種日系元氣美少女的感覺。
“不錯。觀眾會愛上你的。”劉蕓一直覺得, 蔣年年身上清華學霸這個標簽不夠接地氣，所以給蔣年年接了這部甜寵現偶, 角色是貪財又可愛的動物園園長。
夏星擇結束完跨年演出就乘坐回程飛機，趕來片場拍攝定妝照。
他在劇中演一只蝙蝠精，晝夜交替之時會化成人形，是白雪梨在黑夜的守護者。
今天是劇組開機的第一天, 只排了兩場戲。
一場是白雪梨與老鳳凰玄起的對手戲。
白雪梨做了晚飯。
玄起挑剔菜炒得不好吃，又說蛋煎得不好看，然後放下了筷子。
“那你就別吃了。反正你是神仙，你不吃餓不死的。”白雪梨翻了個白眼。
玄起板起臉，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：“無知小兒，怎可對本上神如此不敬？”
白雪梨根本不怵他，聲音比他還大：“你吃我的，喝我的，用我的，住我的，對了，你身上的毛衣還是我買的。你好意思跟我大呼小叫？我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只鳥抱回來，把你關在籠子裏展覽，說不定動物園的生意還會好一點。”
“本上神可是這四海八荒獨一無二的鳳凰，豈能如此折辱我？”玄起甩了下袖子。
好吧，毛衣袖口是收緊的，甩不出任何氣勢來。
白雪梨默默地吃著飯，當他是空氣。
“小孩，你上次喝的那個黑黑的、冒著氣的那個——”玄起停頓一下。
白雪梨故意不接茬。
玄起摸了摸脖子，“那個肥宅快樂水。”
“鳥神，你是想喝可樂啊。”白雪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，“沒錢。”
玄起不信，“你有錢的。我看到你包裏有一張粉色的紙，上面寫著一百，那是你們人類現在的銀子吧。”
“鳥神，你太久沒來人間了，不知道人間的物價有多可怕。可樂現在一瓶要五百。”白雪梨張開五根手指，忽悠道，“要五張粉色大鈔。”
玄起信以為真。
白雪梨身體往前傾，眼眸亮得嚇人：“你說你是天界第一戰神，那法力一定很高深吧。肯定能像電視劇那樣，刷刷刷地變出錢來。我也不需要很多，一萬張就可以。”
玄起搖頭，“我現在沒有法力。”
白雪松瞬間洩氣了：“那你跟乞丐有什麽區別嗎？也就長得好看而已。”
白雪梨指使著玄起，“明天變成鳥樣，去籠子裏呆著，給我招攬游客。”
“不幹！”雖說落魄神仙不如狗，但這麽丟分的事，玄起寧願死。
白雪梨一改兇悍的態度，笑瞇瞇道：“這樣吧，你幹一天，我給你一瓶可樂。人類可是拿不到這麽高的報酬。”
玄起：“……”
寧北笑場了。
他演的電影人物多是壓抑的底層人物，這還是他第一次出演這麽傲嬌的神仙。
“會不會很尬？”寧北問蔣年年。
蔣年年擺擺手，“不會的。寧老師，我覺得很好。”
寧北叫上蔣年年一起去看回放。
寧北是個對表演非常認真的演員。即使以他的能力，玄起這個人物簡直信手拈來，但他還是一遍又一遍地表演、看回放，直到他覺得他演出了劇本裏的玄起。
第二場戲，也是今天通告的最後一場戲，是白雪梨和蝙蝠精雲嵐的對手戲。
雲嵐白天躲在山洞，晚上則變成白雪梨的保鏢。
晚上的動物園十分安靜。
白雪梨看著越發消瘦的猴子、無精打采的長頸鹿、皮毛無光的喜鵲，嘆了口氣。
今天又有兩名員工遞了辭職信。大家都知道，這個動物園怕是經營不下去了。
自從白雪梨的父親失蹤後，動物園的動物要麽離奇失蹤，要麽就半死不活。
白雪梨原本想把剩餘的動物轉賣給其他動物園，好歹不至於餓死，哪想采購員過來看了一眼，二話不說又離開了。
“我真是沒用的主人。你們跟著我都快餓死了。”白雪梨黯然神傷。
她轉過身，看著夜色深處：“雲嵐，我知道你在這裏，你出來！”
夜色中，一個青年男子的輪廓慢慢地變得清晰起來。他一步一步，緩緩踩碎腳下的銀屑，從黑暗中走了出來。
月光落下，正好照亮他那張年輕冷峻的臉龐。
“小姐，有什麽事嗎？”雲嵐的聲音如同他的臉一樣，清清冷冷的。
白雪梨看著他身上多年都未換過的黑西裝，開口道：“雲嵐，你離開這裏吧，去過自己的生活。”
雲嵐堅決地搖了搖頭：“不行，先生讓我保護你。”
“我爸都失蹤三年了。現在我已經成年，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。”白雪梨繼續說，“這裏不該是困住你的牢籠。”
雲嵐十分固執，“小姐，我不會離開你，除非我死。”
蔣年年把這場戲在腦海過了一遍，心中就有數了。
助理導演給兩位演員指導走位，然後開始試拍。
蔣年年轉過頭，看著黑暗處，“雲嵐，我知道你在這裏，你出來！”
夏星擇緩緩走了過來，薄唇輕啟，“小姐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所有人都呆住了。
這個面部表情還能更僵硬嗎？
這個棒讀還能更明顯嗎？
夏星擇從眾人的反應猜到自己的演技一定很嚇人。
“沒事的，你第一次演戲，很正常。”蔣年年連忙找詞來安慰夏星擇。
導演喊了重新拍。
“CUT——”
“CUT！”
“CUT！！”
連續十個NG後 ，蔡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。
他就搞不明白了，這個劇情很難演嗎？
雖說演員需要時間找到狀態，但是，這個夏星擇是時間的問題嗎？
那是壓根就沒演技。
蔡導對新人演員可就沒耐心了，“夏星擇，你演的是面癱沒錯，但不是木頭啊。你眼睛能動一下嗎？不知道的人，還以為我們用了AI演戲。”
劉蕓也非常失望。她以為夏星擇經過了舞臺的磨煉、MV的拍攝，不說臺詞，至少表情會自然些。
國內沒有愛豆打歌的舞臺。愛豆如果不轉去演戲，那不用幾年，一年後差不多就嗝屁了。
想要不糊，要麽就vocal或創作能力十分出色，當一名歌手。但國內歌壇都成了糊壇，即便夏星擇聲音條件確實不錯還會創作，但歌手實在是太難做起來了。
浩瀚星空投資了這部偶像劇。夏星擇就是劉蕓塞進去的。雲嵐對女主默默守護最後還為了女主付出生命，這個人設太棒了。
劉蕓原本以為，雲嵐撲克臉話還少，演繹起來難度不大。
但是萬萬沒想到，她還是高估了夏星擇。尤其與靈動的蔣年年對比，比木頭還木。
現在怎麽辦？換人是不可能的。粉絲已經大張旗鼓地宣傳出去，真被換角色的話，夏星擇不就成了笑話。
蔣年年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。夏星擇越來越焦躁，今天之內根本不可能進入狀態。
蔣年年向蔡導走了過去，“導演，我看明天晚上也是這個場景的戲。要不把這場戲挪到明晚吧。”
蔡導想了想，也只能這麽辦了。
夏星擇羞愧難當，不停地向導演、工作人員道歉。
劉蕓的不滿是實打實寫在臉上的。他把夏星擇的經紀人成玥叫到一邊:“讓你給夏星擇起個表演老師，就教出這樣的？”
成玥低著頭，聲音怯怯的，“蕓姐你知道的，星擇前段時間都在外地開演唱會，錄綜藝，每天的行程都排的滿滿的。沒時間學習。”
“有時間睡覺，沒時間學習！”劉蕓罵道，“機會到了，自己沒把握住，就沒怪公司不給他資源。”
成玥做低伏小，賠著笑道：“對對對，星擇是個很有野心的人，一定會努力做好的。他劇本看了好幾遍，臺詞也很早就背好了。今天只是太緊張了。”
劉蕓姑且就相信這個理由了，“公司輿情那邊跟我說，夏星擇的粉絲又在鬧了。三天兩頭鬧什麽呢。”
成玥擦著額頭的冷汗，吐字艱難：“粉絲覺得番位太靠後了。”
劉蕓翻了個十分優雅的白眼：“一個純新人，上星劇五番還不夠嗎？金編的男配，可比網劇男一強太多了。一個個是不是太飄了，真以為夏星擇是下一個瞿笙深？跟後援會會長說，再鬧下去，搞得劇組不愉快，她們的哥哥會失去這個角色。”
成玥實在是汗顏，“就是，星擇的粉絲不太喜歡星擇和年年合作。”
“沒年年，夏星擇能混出來嗎？”
劉蕓在這個圈混了二十多年了。
什麽樣的粉圈都見過了。
所謂升米恩，鬥米仇。粉圈就是這麽神奇微妙，往往對你正主最好的異性，會成為粉絲嫉恨的目標。
劉蕓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：“跟大粉們說，一，公司絕對不會給夏星擇和蔣年年炒CP，讓她們放心。二，如果她們敢組織刷蔣年年的黑料，那她們的哥哥會非常難做人。公司也絕不會放任不管。”
蔣年年是公司目前最大的搖錢樹，也是劉蕓的心肝寶貝。成玥明白，一旦傷及了蔣年年的利益，劉蕓決不輕饒。她向劉蕓保證，她會跟大粉好好溝通，避免出現劉蕓不想看到的事情。
劇組工作人員收拾設備，紛紛離去。
夏星擇坐在臺階上，垂頭喪氣。
“星擇，沒事的。”蔣年年坐在他身邊，安慰道，“我上次拍《長安街十九號》，被導演指著鼻子罵我演技爛。罵的可久可難聽了。”
蔣年年還記得，她那時的心情是又難過又迷茫。怎麽做怎麽不對，只能自己跟自己急。
“我不信。”夏星擇說，“年年你是差點拿影後的人。”
蔣年年心說，那時的她，完全沒有表演的經驗，比他還不如呢。要不是沈洛的幫忙，她都不知該怎麽辦。
“星擇，你先試著寫個人物小傳。”蔣年年建議。
夏星擇不太理解，“我已經看了編劇給的人物設定。”
“不夠。那是編劇對角色的理解，你自己對雲嵐是什麽想法？”蔣年年解釋，很多演員為了讓自己更入戲，與角色的契合度更高，會在編劇給的人物設定基礎上，寫出包含更多細節感的人物小傳，以此來讓自己相信所扮演的人物，從信念感出發催生出令人信服的演技。
一部電視劇的成功包含很多因素，但人物形象的塑造是核心。
蔣年年又說：“星擇，每個角色都有他的靈魂，即便做壞事也有他的動機和背後的原因。”
如果演員沒有思考人物說話做事的動機，沒有理清他的心裏活動，很容易就會把角色臉譜化。
“年年，那個人物小傳該怎麽寫？有什麽格式嗎？”夏星擇在表演上，就是新手村小白。
“沒有格式的。你想怎麽寫就怎麽寫。你可以寫雲嵐小時候的經歷，寫他的性格，寫他的情感轉變。”蔣年年站了起來，“加油。”
夏星擇苦惱地皺著眉頭，“我怕我就算寫了也不會演。”
他更怕自己的表現讓投資方不滿，導致最終被換角。
這可是非常難得的機會，夏星擇不想失去。
“明天早上我沒戲。我幫你磨一磨。”蔣年年繼續鼓勵道，“星擇，別怕。只要努力，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夏星擇擡起頭，就看到了蔣年年如春日玫瑰般美好的笑顏。
她清澈的眸裏還映著一角純凈的月光。
蔣年年讓夏星擇早上來找她，沒想到他七點就過來敲門。
夏星擇大概一整晚都沒睡好，眼下布著淡淡的烏青，雖然沒說什麽，但可以看得出他很焦躁。
“吃過早飯了嗎？”蔣年年問。
夏星擇搖頭，“沒胃口，吃不下。”
蔣年年知道夏星擇的性格。他十分要強，絕不允許自己輸給別人。之前參加《偶像制造》，他知道自己舞蹈基礎薄弱，比賽期間每天都在苦練，主題曲練習期間他一共就休息了四個小時。雖然現在舞蹈跳的也不是有多好，但絕對沒有拖團隊後腿。
夏星擇在娛樂圈沒有背景，不拼不搶就一無所有。他不願再回到泥潭裏掙紮，為此，他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往上爬。
他對別人狠，對自己更狠。從某種程度上說，夏星擇和原主是一類人。
“不吃飯的話，連演戲的力氣都沒有。”蔣年年和他一起，坐電梯去餐廳吃早飯。
她拿了一杯豆漿，一個菜包和一個雞蛋。剛坐到座位上，夏星擇就把一個筆記本遞了過來。
上面密密麻麻地寫了好幾張人物小傳。
“年年，我書讀的不多，表達能力不太好。”在學霸面前，夏星擇有些羞赧。
蔣年年邊喝豆漿，邊認真地翻閱。
他的文筆不太好，還有好多錯別字，整張紙都是塗塗畫畫。蔣年年看到末尾，忍不住笑了出聲。
夏星擇緊張地問：“寫的很滑稽嗎？”
“不是不是，你寫的很好。”蔣年年指著文末他畫的一只蝙蝠和一只梨，“這個太搞笑了。”
夏星擇緊皺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，“這個，我隨便塗鴉的。”
“其實啊，想要立住雲嵐這個角色，最重要的就是演出他的深情。畢竟這是少女心滿滿的偶像劇。”蔣年年拿過桌子上的圓珠筆，在蝙蝠和梨之間畫了個單箭頭，上面畫了個愛心。
蔣年年在下方畫了一只鳥，一邊標註人物關系圖，一邊說：“但是這只梨，喜歡這只鳥。那麽，蝙蝠對鳥是什麽感情？”
夏星擇楞了半天，才反應過來蔣年年在問他。他想了想：“嫉妒。”
“還有呢？”蔣年年諄諄善誘。
夏星擇仔細思考了一會兒，“不甘心。”
“還有呢？”
夏星擇想不出來了。
“回去可以再理一理。”蔣年年叫來了夏雲惜。
三人去了酒店的會議室。
夏雲惜在心裏給夏星擇畫圈圈，她明明可以在被窩裏美美地睡到十點，卻因為他，被拉來扛攝像機了。
演的還是昨天那場戲。
結束之後，蔣年年讓他過來看回放。
夏星擇不忍直視。導演罵他是對的，太木了。
舞臺表演還可以靠肢體動作、音樂和燈光彌補，一旦只能靠眼神和臺詞，他是完全抓瞎了。
“年年，我是不是完全沒有演戲的天賦？”夏星擇像是霜打的茄子，都快蔫了。
蔣年年安慰他：“星擇，之前有人唱衰你這輩子都學不會跳舞，但你不是狠狠打了他們的臉嗎？我之前看過一本書，《以你現在的努力程度，還輪不到拼天賦》。你都還沒開始努力，怎麽就否定自己了？我們不求一步登天，只要今天比昨天演的好，明天比今天演的好，每天都有進步，就可以了。”
夏雲惜真心覺得最適合蔣年年的工作不是演員，而是講師。沒有假大空的話語，沒有浮誇的語氣，閑聊之間就把一碗心靈雞湯送了過去，對方還自己乖乖端起碗，灌到肚子裏。
這段位，著實是高！
蔣年年沒上過表演課，不知道什麽專業理論。她就用自己的經驗教他：“之前我找不到狀態，不知道該怎麽演，沈老師就教我，要入戲。好像是什麽體驗派演技。反正就是你盡量讓自己貼近這個角色，想成你就是雲嵐本人。”
夏星擇似懂非懂。
“你的眼神，那是在看他喜歡的女孩嗎？我在你的眼裏看不到任何愛意。”蔣年年又說，“星擇，你得把我，不，白雪梨，當成是你最最喜歡的人。比如妹妹。”
雖然情感不太準確，但至少是喜歡的。
夏星擇閉眼，調整好情緒，再來一次。
雲嵐緩緩走了過來，看著白雪梨。這個女孩，總是在他最低迷的時候陪伴著他、鼓勵著他。
他見過她小時候的模樣，跟小貓似的小小一團，特別可愛。
她睡不著時，他就把她背到身上，給她講故事。
雲嵐開口，問：“小姐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蔣年年很明顯感覺到他的眼神好很多了，就是還是開口脆。
“這個臺詞，不可以這麽平，一點起伏都沒有。它是有感情在其中的。”蔣年年說道。
夏星擇求教：“什麽感情？”
“期待啊。但雲嵐這人的性情十分內斂，所以情感不能太過。如果我是你，我會這麽念臺詞。”蔣年年給他示範了一下。
“‘不行，先生讓我保護你。’這句話，語氣一定堅決，不要拖泥帶水。還有，這句‘小姐，我不會離開你，除非我死‘……’”
蔣年年一字一句地教著夏星擇念臺詞。她甚至親身示範，演示一遍給他看。無論是肢體語言、情緒表達，還是臺詞語調，都詮釋得十分到位。
兩人磨了一個上午，進度十分緩慢，效果十分感人。
夏雲惜都替蔣年年累了。這麽手把手地教，就算是木頭也該開竅了。
可夏星擇，是一塊石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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蔣年年跟在寧北後，上香拜神。
最後由制片人掀開攝像機的紅布，宣布《我的上神大人》正式開機。
蔣年年收到了一份開機紅包, PO圖到了微博。
很快就有粉絲來留言了。
年華似水：期待小仙女的新作品！加油加油加油！
小棠菜是我：女鵝太辛苦啦，昨天剛主持晚會, 今天就來拍戲。雖然事業心強是好事，但還是要保重身體。麻麻想摘一朵雲來抱抱你。
星丞大海：害, 有這麽勤快的偶像還不快粉了？想唱一首《我只在乎你》給你聽。
霍年一生：期待很久啦, 第一部 現偶女主，一定美翻天！
擇你為王：星星們給人美心善的妹妹送來祝福。祝開機順利, 收視長虹。期待妹妹與星擇哥哥的合作。幫我們照顧星擇哥哥, 謝謝。
開機完後, 就開始拍攝定妝照。
劇組造型師給蔣年年弄了斜劉海、雙馬尾的造型。
蔣年年今年十八歲，滿臉的膠原蛋白, 因為談了戀愛笑容越發甜了, 有種日系元氣美少女的感覺。
“不錯。觀眾會愛上你的。”劉蕓一直覺得, 蔣年年身上清華學霸這個標簽不夠接地氣，所以給蔣年年接了這部甜寵現偶, 角色是貪財又可愛的動物園園長。
夏星擇結束完跨年演出就乘坐回程飛機，趕來片場拍攝定妝照。
他在劇中演一只蝙蝠精，晝夜交替之時會化成人形，是白雪梨在黑夜的守護者。
今天是劇組開機的第一天, 只排了兩場戲。
一場是白雪梨與老鳳凰玄起的對手戲。
白雪梨做了晚飯。
玄起挑剔菜炒得不好吃，又說蛋煎得不好看，然後放下了筷子。
“那你就別吃了。反正你是神仙，你不吃餓不死的。”白雪梨翻了個白眼。
玄起板起臉，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：“無知小兒，怎可對本上神如此不敬？”
白雪梨根本不怵他，聲音比他還大：“你吃我的，喝我的，用我的，住我的，對了，你身上的毛衣還是我買的。你好意思跟我大呼小叫？我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只鳥抱回來，把你關在籠子裏展覽，說不定動物園的生意還會好一點。”
“本上神可是這四海八荒獨一無二的鳳凰，豈能如此折辱我？”玄起甩了下袖子。
好吧，毛衣袖口是收緊的，甩不出任何氣勢來。
白雪梨默默地吃著飯，當他是空氣。
“小孩，你上次喝的那個黑黑的、冒著氣的那個——”玄起停頓一下。
白雪梨故意不接茬。
玄起摸了摸脖子，“那個肥宅快樂水。”
“鳥神，你是想喝可樂啊。”白雪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，“沒錢。”
玄起不信，“你有錢的。我看到你包裏有一張粉色的紙，上面寫著一百，那是你們人類現在的銀子吧。”
“鳥神，你太久沒來人間了，不知道人間的物價有多可怕。可樂現在一瓶要五百。”白雪梨張開五根手指，忽悠道，“要五張粉色大鈔。”
玄起信以為真。
白雪梨身體往前傾，眼眸亮得嚇人：“你說你是天界第一戰神，那法力一定很高深吧。肯定能像電視劇那樣，刷刷刷地變出錢來。我也不需要很多，一萬張就可以。”
玄起搖頭，“我現在沒有法力。”
白雪松瞬間洩氣了：“那你跟乞丐有什麽區別嗎？也就長得好看而已。”
白雪梨指使著玄起，“明天變成鳥樣，去籠子裏呆著，給我招攬游客。”
“不幹！”雖說落魄神仙不如狗，但這麽丟分的事，玄起寧願死。
白雪梨一改兇悍的態度，笑瞇瞇道：“這樣吧，你幹一天，我給你一瓶可樂。人類可是拿不到這麽高的報酬。”
玄起：“……”
寧北笑場了。
他演的電影人物多是壓抑的底層人物，這還是他第一次出演這麽傲嬌的神仙。
“會不會很尬？”寧北問蔣年年。
蔣年年擺擺手，“不會的。寧老師，我覺得很好。”
寧北叫上蔣年年一起去看回放。
寧北是個對表演非常認真的演員。即使以他的能力，玄起這個人物簡直信手拈來，但他還是一遍又一遍地表演、看回放，直到他覺得他演出了劇本裏的玄起。
第二場戲，也是今天通告的最後一場戲，是白雪梨和蝙蝠精雲嵐的對手戲。
雲嵐白天躲在山洞，晚上則變成白雪梨的保鏢。
晚上的動物園十分安靜。
白雪梨看著越發消瘦的猴子、無精打采的長頸鹿、皮毛無光的喜鵲，嘆了口氣。
今天又有兩名員工遞了辭職信。大家都知道，這個動物園怕是經營不下去了。
自從白雪梨的父親失蹤後，動物園的動物要麽離奇失蹤，要麽就半死不活。
白雪梨原本想把剩餘的動物轉賣給其他動物園，好歹不至於餓死，哪想采購員過來看了一眼，二話不說又離開了。
“我真是沒用的主人。你們跟著我都快餓死了。”白雪梨黯然神傷。
她轉過身，看著夜色深處：“雲嵐，我知道你在這裏，你出來！”
夜色中，一個青年男子的輪廓慢慢地變得清晰起來。他一步一步，緩緩踩碎腳下的銀屑，從黑暗中走了出來。
月光落下，正好照亮他那張年輕冷峻的臉龐。
“小姐，有什麽事嗎？”雲嵐的聲音如同他的臉一樣，清清冷冷的。
白雪梨看著他身上多年都未換過的黑西裝，開口道：“雲嵐，你離開這裏吧，去過自己的生活。”
雲嵐堅決地搖了搖頭：“不行，先生讓我保護你。”
“我爸都失蹤三年了。現在我已經成年，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。”白雪梨繼續說，“這裏不該是困住你的牢籠。”
雲嵐十分固執，“小姐，我不會離開你，除非我死。”
蔣年年把這場戲在腦海過了一遍，心中就有數了。
助理導演給兩位演員指導走位，然後開始試拍。
蔣年年轉過頭，看著黑暗處，“雲嵐，我知道你在這裏，你出來！”
夏星擇緩緩走了過來，薄唇輕啟，“小姐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所有人都呆住了。
這個面部表情還能更僵硬嗎？
這個棒讀還能更明顯嗎？
夏星擇從眾人的反應猜到自己的演技一定很嚇人。
“沒事的，你第一次演戲，很正常。”蔣年年連忙找詞來安慰夏星擇。
導演喊了重新拍。
“CUT——”
“CUT！”
“CUT！！”
連續十個NG後 ，蔡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。
他就搞不明白了，這個劇情很難演嗎？
雖說演員需要時間找到狀態，但是，這個夏星擇是時間的問題嗎？
那是壓根就沒演技。
蔡導對新人演員可就沒耐心了，“夏星擇，你演的是面癱沒錯，但不是木頭啊。你眼睛能動一下嗎？不知道的人，還以為我們用了AI演戲。”
劉蕓也非常失望。她以為夏星擇經過了舞臺的磨煉、MV的拍攝，不說臺詞，至少表情會自然些。
國內沒有愛豆打歌的舞臺。愛豆如果不轉去演戲，那不用幾年，一年後差不多就嗝屁了。
想要不糊，要麽就vocal或創作能力十分出色，當一名歌手。但國內歌壇都成了糊壇，即便夏星擇聲音條件確實不錯還會創作，但歌手實在是太難做起來了。
浩瀚星空投資了這部偶像劇。夏星擇就是劉蕓塞進去的。雲嵐對女主默默守護最後還為了女主付出生命，這個人設太棒了。
劉蕓原本以為，雲嵐撲克臉話還少，演繹起來難度不大。
但是萬萬沒想到，她還是高估了夏星擇。尤其與靈動的蔣年年對比，比木頭還木。
現在怎麽辦？換人是不可能的。粉絲已經大張旗鼓地宣傳出去，真被換角色的話，夏星擇不就成了笑話。
蔣年年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。夏星擇越來越焦躁，今天之內根本不可能進入狀態。
蔣年年向蔡導走了過去，“導演，我看明天晚上也是這個場景的戲。要不把這場戲挪到明晚吧。”
蔡導想了想，也只能這麽辦了。
夏星擇羞愧難當，不停地向導演、工作人員道歉。
劉蕓的不滿是實打實寫在臉上的。他把夏星擇的經紀人成玥叫到一邊:“讓你給夏星擇起個表演老師，就教出這樣的？”
成玥低著頭，聲音怯怯的，“蕓姐你知道的，星擇前段時間都在外地開演唱會，錄綜藝，每天的行程都排的滿滿的。沒時間學習。”
“有時間睡覺，沒時間學習！”劉蕓罵道，“機會到了，自己沒把握住，就沒怪公司不給他資源。”
成玥做低伏小，賠著笑道：“對對對，星擇是個很有野心的人，一定會努力做好的。他劇本看了好幾遍，臺詞也很早就背好了。今天只是太緊張了。”
劉蕓姑且就相信這個理由了，“公司輿情那邊跟我說，夏星擇的粉絲又在鬧了。三天兩頭鬧什麽呢。”
成玥擦著額頭的冷汗，吐字艱難：“粉絲覺得番位太靠後了。”
劉蕓翻了個十分優雅的白眼：“一個純新人，上星劇五番還不夠嗎？金編的男配，可比網劇男一強太多了。一個個是不是太飄了，真以為夏星擇是下一個瞿笙深？跟後援會會長說，再鬧下去，搞得劇組不愉快，她們的哥哥會失去這個角色。”
成玥實在是汗顏，“就是，星擇的粉絲不太喜歡星擇和年年合作。”
“沒年年，夏星擇能混出來嗎？”
劉蕓在這個圈混了二十多年了。
什麽樣的粉圈都見過了。
所謂升米恩，鬥米仇。粉圈就是這麽神奇微妙，往往對你正主最好的異性，會成為粉絲嫉恨的目標。
劉蕓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：“跟大粉們說，一，公司絕對不會給夏星擇和蔣年年炒CP，讓她們放心。二，如果她們敢組織刷蔣年年的黑料，那她們的哥哥會非常難做人。公司也絕不會放任不管。”
蔣年年是公司目前最大的搖錢樹，也是劉蕓的心肝寶貝。成玥明白，一旦傷及了蔣年年的利益，劉蕓決不輕饒。她向劉蕓保證，她會跟大粉好好溝通，避免出現劉蕓不想看到的事情。
劇組工作人員收拾設備，紛紛離去。
夏星擇坐在臺階上，垂頭喪氣。
“星擇，沒事的。”蔣年年坐在他身邊，安慰道，“我上次拍《長安街十九號》，被導演指著鼻子罵我演技爛。罵的可久可難聽了。”
蔣年年還記得，她那時的心情是又難過又迷茫。怎麽做怎麽不對，只能自己跟自己急。
“我不信。”夏星擇說，“年年你是差點拿影後的人。”
蔣年年心說，那時的她，完全沒有表演的經驗，比他還不如呢。要不是沈洛的幫忙，她都不知該怎麽辦。
“星擇，你先試著寫個人物小傳。”蔣年年建議。
夏星擇不太理解，“我已經看了編劇給的人物設定。”
“不夠。那是編劇對角色的理解，你自己對雲嵐是什麽想法？”蔣年年解釋，很多演員為了讓自己更入戲，與角色的契合度更高，會在編劇給的人物設定基礎上，寫出包含更多細節感的人物小傳，以此來讓自己相信所扮演的人物，從信念感出發催生出令人信服的演技。
一部電視劇的成功包含很多因素，但人物形象的塑造是核心。
蔣年年又說：“星擇，每個角色都有他的靈魂，即便做壞事也有他的動機和背後的原因。”
如果演員沒有思考人物說話做事的動機，沒有理清他的心裏活動，很容易就會把角色臉譜化。
“年年，那個人物小傳該怎麽寫？有什麽格式嗎？”夏星擇在表演上，就是新手村小白。
“沒有格式的。你想怎麽寫就怎麽寫。你可以寫雲嵐小時候的經歷，寫他的性格，寫他的情感轉變。”蔣年年站了起來，“加油。”
夏星擇苦惱地皺著眉頭，“我怕我就算寫了也不會演。”
他更怕自己的表現讓投資方不滿，導致最終被換角。
這可是非常難得的機會，夏星擇不想失去。
“明天早上我沒戲。我幫你磨一磨。”蔣年年繼續鼓勵道，“星擇，別怕。只要努力，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夏星擇擡起頭，就看到了蔣年年如春日玫瑰般美好的笑顏。
她清澈的眸裏還映著一角純凈的月光。
蔣年年讓夏星擇早上來找她，沒想到他七點就過來敲門。
夏星擇大概一整晚都沒睡好，眼下布著淡淡的烏青，雖然沒說什麽，但可以看得出他很焦躁。
“吃過早飯了嗎？”蔣年年問。
夏星擇搖頭，“沒胃口，吃不下。”
蔣年年知道夏星擇的性格。他十分要強，絕不允許自己輸給別人。之前參加《偶像制造》，他知道自己舞蹈基礎薄弱，比賽期間每天都在苦練，主題曲練習期間他一共就休息了四個小時。雖然現在舞蹈跳的也不是有多好，但絕對沒有拖團隊後腿。
夏星擇在娛樂圈沒有背景，不拼不搶就一無所有。他不願再回到泥潭裏掙紮，為此，他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往上爬。
他對別人狠，對自己更狠。從某種程度上說，夏星擇和原主是一類人。
“不吃飯的話，連演戲的力氣都沒有。”蔣年年和他一起，坐電梯去餐廳吃早飯。
她拿了一杯豆漿，一個菜包和一個雞蛋。剛坐到座位上，夏星擇就把一個筆記本遞了過來。
上面密密麻麻地寫了好幾張人物小傳。
“年年，我書讀的不多，表達能力不太好。”在學霸面前，夏星擇有些羞赧。
蔣年年邊喝豆漿，邊認真地翻閱。
他的文筆不太好，還有好多錯別字，整張紙都是塗塗畫畫。蔣年年看到末尾，忍不住笑了出聲。
夏星擇緊張地問：“寫的很滑稽嗎？”
“不是不是，你寫的很好。”蔣年年指著文末他畫的一只蝙蝠和一只梨，“這個太搞笑了。”
夏星擇緊皺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，“這個，我隨便塗鴉的。”
“其實啊，想要立住雲嵐這個角色，最重要的就是演出他的深情。畢竟這是少女心滿滿的偶像劇。”蔣年年拿過桌子上的圓珠筆，在蝙蝠和梨之間畫了個單箭頭，上面畫了個愛心。
蔣年年在下方畫了一只鳥，一邊標註人物關系圖，一邊說：“但是這只梨，喜歡這只鳥。那麽，蝙蝠對鳥是什麽感情？”
夏星擇楞了半天，才反應過來蔣年年在問他。他想了想：“嫉妒。”
“還有呢？”蔣年年諄諄善誘。
夏星擇仔細思考了一會兒，“不甘心。”
“還有呢？”
夏星擇想不出來了。
“回去可以再理一理。”蔣年年叫來了夏雲惜。
三人去了酒店的會議室。
夏雲惜在心裏給夏星擇畫圈圈，她明明可以在被窩裏美美地睡到十點，卻因為他，被拉來扛攝像機了。
演的還是昨天那場戲。
結束之後，蔣年年讓他過來看回放。
夏星擇不忍直視。導演罵他是對的，太木了。
舞臺表演還可以靠肢體動作、音樂和燈光彌補，一旦只能靠眼神和臺詞，他是完全抓瞎了。
“年年，我是不是完全沒有演戲的天賦？”夏星擇像是霜打的茄子，都快蔫了。
蔣年年安慰他：“星擇，之前有人唱衰你這輩子都學不會跳舞，但你不是狠狠打了他們的臉嗎？我之前看過一本書，《以你現在的努力程度，還輪不到拼天賦》。你都還沒開始努力，怎麽就否定自己了？我們不求一步登天，只要今天比昨天演的好，明天比今天演的好，每天都有進步，就可以了。”
夏雲惜真心覺得最適合蔣年年的工作不是演員，而是講師。沒有假大空的話語，沒有浮誇的語氣，閑聊之間就把一碗心靈雞湯送了過去，對方還自己乖乖端起碗，灌到肚子裏。
這段位，著實是高！
蔣年年沒上過表演課，不知道什麽專業理論。她就用自己的經驗教他：“之前我找不到狀態，不知道該怎麽演，沈老師就教我，要入戲。好像是什麽體驗派演技。反正就是你盡量讓自己貼近這個角色，想成你就是雲嵐本人。”
夏星擇似懂非懂。
“你的眼神，那是在看他喜歡的女孩嗎？我在你的眼裏看不到任何愛意。”蔣年年又說，“星擇，你得把我，不，白雪梨，當成是你最最喜歡的人。比如妹妹。”
雖然情感不太準確，但至少是喜歡的。
夏星擇閉眼，調整好情緒，再來一次。
雲嵐緩緩走了過來，看著白雪梨。這個女孩，總是在他最低迷的時候陪伴著他、鼓勵著他。
他見過她小時候的模樣，跟小貓似的小小一團，特別可愛。
她睡不著時，他就把她背到身上，給她講故事。
雲嵐開口，問：“小姐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蔣年年很明顯感覺到他的眼神好很多了，就是還是開口脆。
“這個臺詞，不可以這麽平，一點起伏都沒有。它是有感情在其中的。”蔣年年說道。
夏星擇求教：“什麽感情？”
“期待啊。但雲嵐這人的性情十分內斂，所以情感不能太過。如果我是你，我會這麽念臺詞。”蔣年年給他示範了一下。
“‘不行，先生讓我保護你。’這句話，語氣一定堅決，不要拖泥帶水。還有，這句‘小姐，我不會離開你，除非我死‘……’”
蔣年年一字一句地教著夏星擇念臺詞。她甚至親身示範，演示一遍給他看。無論是肢體語言、情緒表達，還是臺詞語調，都詮釋得十分到位。
兩人磨了一個上午，進度十分緩慢，效果十分感人。
夏雲惜都替蔣年年累了。這麽手把手地教，就算是木頭也該開竅了。
可夏星擇，是一塊石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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